我是平凡地面对平凡。
我希望超越我是拍摄者,而他们是被拍者的这种不平等或者不平和状态。
一旦对象按我的意愿做时,我简直无法按快门。我感到这样一来,对象就不像是他自己了,他的心灵被封死了,他没自由了,而我也没自由了。我被某种意念-某种冲动驾驭了。
“无意识”其实是一种意识的沉淀。摄影里的“无意识”往往都被“意识”探及过。
拍照片往往不是拍别人,是拍自己。
构图的原则其实恰恰不是一个技术问题,它是情感投射的问题
摄影无构图。起码在我们这种以抓拍方式从事操作的人来说是这样。至于那些表现派-抽象摄影,那是另一码事。边框所谓画面取多大,我认为是你把你的情感空间框定在哪一个范围的问题,你和对象的交流留出多大空间的问题。
摄影很难承担起人们强加给它的各种要求,特别是观念的负载。表达哲学范畴-社会范畴的问题它可以涉及,但整体上去表达不是它的任务。
严格地说,摄影是无法用已有的艺术规范去框定和解释的。比如我对典型性-理想性-艺术性这三个基本范畴的东西就发生怀疑。
摄影不是再现艺术,它只是把生活的现象通过相机留下来。
我在西藏拍不出宗教的神秘,唯一的感受是我处在大自然中感到一种自然的神秘。
你在长期寻求真理中突然发现谬误比真理还可贵。
1989年以后还有一个重要的转变,就是和艺术彻底告别。以前的摄影带着自以为是艺术的沾沾自喜,这其实是一种自欺和欺骗。
摄影给我带来的摄影之外的认识比摄影的认识多得多。
我看到许多摄影家很单纯地进入摄影,进入思想层次的东西,想得少,正是这样使他成为一个摄影家。
我感到自己无力去反映什么,也无力表现什么,只要把那种潜在的变化,把变化中的人记录下来就是我的使命了。
镜头不是表达思想的最佳方式。
我开始认识到摄影可以弄一两张好片子,可以对有的事情入木三分,但是要想对中国社会有深刻的认识,摄影做不到。 以上就是摄影师对摄影的18条看法,他对摄影的了解和感触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,但他是我们摄影爱好者的指路明灯,为我们更深层次的学习和了解摄影打下了基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