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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包尔,山本五十六的最后不归路

阿洛陶起航,自从那次海上历险之后,大西洋号像一个安全的海岛,稳稳载着我们驶向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北方城市拉包尔,航行一天两夜。 “拉包儿”(Rabaul)也翻译成“腊包尔”, 1910-1941 曾经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首府,后来几次被活火山毁坏,最后一次几乎毁掉了全城,不能不迁都科可波(Kokopo)。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,1942 年1 月被日军占领,并成为日军在太平洋最重要的军事基地。1943年4月18日,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,山本五十六从拉包儿机场起飞,被美军实施空中斩首行动,山本五十六最终走上不归路,所以,我很想去看看这个著名的战争之地。
工具/原料

旅行

方法/步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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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餐厅迎着太阳吃早午饭的时候,看到远处一群群海豚随着大船嬉戏跃起,小小的飞鱼翅膀闪着银光奋力冲出水面。远方的白云之下,雨雾与大洋连接,一定是一场大雨,越接近赤道空气越暖,连肺也是温热的;再经过温泉池,拉起顶棚没有海风的时候空气已经超过30度,对整日在空调下的我来说这种湿热的温差并不讨厌。靠岸前一晚饭后,打算上甲板去看看星空,却看到刚刚升起的新月旁停着一颗硕大明亮的星,远处的海上时不时有闪电,在夜空中点亮一片云层。后来才通过拉包尔的火山观测员得知,这里著名的的塔乌鲁火山(Tavurvur)爆发时也伴随着闪电现象,奇妙而壮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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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达拉包尔的清晨,当地人的歌舞迎接已经是常态,舞蹈形式和道具略有不同,他们双手都拿着不一样的编织雕塑,举向天空,像是在向天空祈求什么,在炎热蓝色的苍穹之下,形成浮夸的剪影。海港的水清澈见底,防波堤上覆盖着海胆,其间游着黄黑条纹的鱼,蝴蝶蓝色的光斑隐约闪烁,是更小的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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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包儿真的不如中国的一个乡镇,是我此行中见过最小的城市,炎热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气味,真实让人窒息。面包车都是当地巴士,充斥着灰尘、泥土、椰子的气味,最主要的是人的体味,因为人种的区别所以我们彼此都感觉到不同的体味,连巴士空调吹出来的都是类似体臭的气味。我并不矫情,背包搭车旅行走过许多的国家,也去过很多贫穷的地方,但这里是唯一让我无法忍受气味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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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地人总体上非常穷困,人们脸上的快乐也少了许多,只有孩子们还是如此的天真无邪。从码头到市中心的路上,许多孩子很好奇我们这群从大船上下来的中国游客,他们在围观我们的时候,也成为了我的拍摄对象。有的孩子流着鼻涕,笑对我们的镜头,也有的孩子十分的特别。一家三口坐在马路边,我对孩子的父母举起手机示意拍照,妈妈无奈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,孩子却竖起了食指,我无法读懂他想要表达的含义,难道他想用李小龙的经典手势?但是表情似乎在耍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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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穷困与治安问题,这里和阿洛陶一样不宜单独行动,走出港口有不少闻风而来会说英文的当地人举着打印纸招揽旅团,他们找到人谈好价格以后会招一辆当地巴士,雇巴士司机,自己担任导游组成私人团。当地巴士就是普通16座面包车,巴布亚新几内亚人没有多少接待外国游客的经验,也缺乏海外的眼界,摆摊也好、揽客也好基本都是胡乱要价,同样的景点从每人十几美元到上百美元都能揽到客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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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怕晒的可以包皮卡,比巴士便宜,空气也好得多。我们一行七人不想挤太紧,于是给一个叫百合的小姑娘连小费一共196美元让她去谈巴士包车去塔乌鲁火山,人均28美元。后来发现当地人听说有大量中国游客要来,占地为王给自然和历史景观拦路收费,基本都是5基纳每人,或2美元。半懵懂半开化的贫穷地区,部分当地人天真的眼神里带着乞求与奸狡,既不发达也不淳朴,令人心疼,我们也就没有太计较要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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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包尔新城的城中心就是集市,稍微大一点的小卖部就叫做超市,最大的一家又是中国人开的。当地满街都是巴布亚新几内亚自己生产的红色Gogo可乐,1.7当地币一罐,大约半美元,有点像可口可乐,也有朋友说仿佛有点椰子香味。买了两瓶百事可乐,以为是中国生产的,发现标签贴得歪歪扭扭皱皱巴巴,喝起来一点气都没了,只剩可乐味的糖水。巴布亚新几内亚最普遍的零食就是芥菜和槟榔,两样沾石灰粉一起嚼,黄芥好像长了疙瘩的豆角,里面的籽和槟榔沾着生灰一起嚼,产生化学反应,让舌头牙齿都变得血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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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去火山的路上聊天,才知道个子娇小、皮肤带着棕色光泽、看起来才十几岁的百合其实有27岁,已经生了三个儿子。她指着打印纸上的名字说:“我的曾祖父是日本人,他叫 ‘Tora(虎)’,所以我们家人现在办的旅行社叫 ‘Touradoksan Family Tour’,我和你看起来肤色不同,其实我们流有相同的血。”我内心一紧,五味杂陈,百合的话真假难辨,但这个夹杂着混乱的日文和英文拼写的名称,正是这个南太平洋岛国文明的缩写:落后的经济、日本的侵略、西方的殖民,让这个原本与世无争的海岛居民卷入了历史的车轮,在国际化的洪流里颠簸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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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登陆的拉包尔是拉包尔新城,只有二十多年历史,原本的拉包尔更加靠北,接近火山,在1994年火山喷发的时候被淹没了。乘着巴士往火山的方向去,黢黑的路面都是火山岩和火山灰,路边偶尔露出半米高的水泥平台,或矮矮的三角尖顶,百合说,这些都是曾经的屋顶,我们正在经过1994年之前的拉包尔旧城,车轮轧过的路在火山灰埋没的城市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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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包车停在海边一块开阔的黑沙滩上,满地温热的火山岩碎砂,支着两三个简陋的草棚,当地人坐在下面,卖纪念品、贝壳、收所谓的“门票”或上火山的“向导费”。黑沙滩中夹杂着带有硫磺的黄绿色水塘,滚烫冒着水蒸汽,翻着白色泡沫,流向海里,流经的沙滩都染成了氧化铁的橘红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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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沙滩形成的小山脚下汩汩冒出的细流沸腾着,汇入水塘中,海风吹来,冷热夹杂,手指立刻感到潮湿。曾经原住民在这里不需要生火,只用把鱼蟹鸡蛋扔进水里就能煮熟,海中顺着水流爬上岸的螃蟹很快也被煮熟,硫磺水塘里有几具被煮成红沙滩一样颜色的螃蟹残骸。我还拍摄了视频,在游记结尾可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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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山流出的滚烫的血液混进海里,海岸也染成橘黄色,岸边的水也变得温热,入海的地方摸起来烫手。往远看海边有一座黑山,逆光看到剪影,好像山尖被撕掉了一样,背后环绕着黑中带着深绿的山脉。那座黑山就是最有名的火山,和我想象中雾气蒸腾的样子不同,它沉默着,只有一缕缕隐约的细烟停留在宽阔的撕裂般的火山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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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里我们碰到了百合的父母分别带的旅团,看不出两人是否有亚洲血统,百合的父亲正指着火山背后海岸最远处的山脚,那里有一片比周围颜色都浓郁的海角绿地:“我们国家的国鸟是极乐鸟,它们就在那边的深林里筑巢,那里温暖潮湿,生下的鸟蛋能够被火山灰孵化,母鸟不需要孵蛋。我们要时常看着那里,如果大批的极乐鸟离开那片森林,就说明火山要爆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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